燃烧。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均立/晨起

        

  春去秋来荏苒间,已过五个冬。

    

  这几日府中琐事不比往常,条条项项少的可怜,也不知是不是上头打消了几分对秦桧的疑心,不过无论如何到底结果是好的,也托这事儿的福,孙均一连几日都能舒舒服服窝在何立房里偷懒。

    

  他那会儿刚混上亲兵营副统领,正值春风得意十七年华,和新上任的统领王彪两人都是暴脾气,谁都看不上谁,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见真章。

    

  没过几天蓝玉姑娘就打着手语说要开始思索副统领住所安排在何处。王彪得知后便从中作梗,一口一个说的好听,什么下官磨磨新人的戾气顺便还能给宰相府省些银两,蓝玉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勾心斗角,没管王彪故意安排孙均和士兵一起挤在大通铺,心道:不妨看看这小子造化。

    

  孙均少年人长得快,身子抽条儿一样猛猛的长。和几位部下站在一起时总高出一段,这也导致了晚上睡觉要缩手缩脚的抱成一团才能刚好躺进去,远看背影就像一团毛发偏硬的大狗,好不可怜。

    

  不过这几日孙均可谓是舒服了一回,旁人不知这毛头小子是用了何种法子才攀了这位金枝玉叶,更觉得眼红加不理解,这小子凭什么能攀上?我们怎么不能?

    

  孙均刚脱了外衫,光着杆子钻进何立给他打的地铺窝里。白天他倒是能随便上何立的的床榻,晚上就不行。每次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还未等说出口,就被何立用扇子敲头:“你懂不懂避嫌?”

    

  “下官和您都是男子,避哪门子嫌?”孙均抱着被子坐在地铺上,手臂悄咪咪搭在何立床上。

    

  “……”何立正站在屏风后面解衣扣,闻言面色不善道:“若我有龙阳之癖呢?”

    

  那头没说话,半响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十七岁的半大孩子,男男女女情爱之事听得不少,却倒是第一次听男子与男子,孙均整张脸忽的一下烧起来。

    

  何立换好衣衫后看到孙均耳垂通红,含笑倚在屏风上,微微侧头:“唷,这是怎么了?听不得这些?”

    

  孙均哪儿肯认,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最爱逞强,不料开口便结结巴巴:“不…不是,下官只是、觉得有些热而已。”

    

  “热?”何立移开步子,屁股落在床沿上,随脚轻踢了一下孙均的褥子:“秋日里竟也会热,孙副统领真让人开了眼了。”

    

  孙均悄悄抬眼瞧他,何立那张脸生的并没有多俊俏,烛光映在脸上更是暴露了好些短板,有些弯的眉和一双略大的三角眼。但是孙均也不知怎的,脸竟再次烧红,扭头将视线移开,又自作主张地立起身子吹灭了蜡烛。

    

    

    

  

  隔日,天还是灰蒙蒙的亮,日头尚未升起,便有要换班的士兵瞧见孙副统领拿自个儿的外衫攒成一团捂在要害处,着急忙慌的回了自己的大通铺,走起路子歪歪扭扭,瞧着有些慌不择路。

    

  孙均刚进门就急着要打水洗衣物,一路上不是碰掉了某人的佩剑就是撞疼了桌角。屋里人原本都还未醒,被他一阵噼里啪啦搞的吵醒了七七八八。

    

  几个稍微年长些的瞧他这幅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了然。其中和孙均关系略好的开口玩笑道:“哎呦,成人了这不是。”

    

  孙均剜了他一眼,没吱声。好不容易要害处消下去了,便立刻抱着衣服往外走。

床上几个人都知他什么狗脾气,没忍住开始放声笑。


  孙均恼得不行又难以启齿,妈的!这他娘的什么情况?他大力搓着黏腻的地方,边上的皂子打了又打,孙均冷着脸几乎下了半块皂子。


  “咋了这是?”方才屋里笑他的人披着袄子出来了:“哎呦呦,瞧这张小脸,皱巴巴的。”


  孙均没搭理他,手上动作加重。



  

  何立醒来没看到人,便迈着步子来亲兵营瞧瞧。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狗崽子在洗衣服,边上一人倚在房柱边笑的开心。


  见此状他立刻心下了然,无端想起孙均昨日里那副样子,亦没忍住打趣笑道:“孙副统领大早晨的干嘛呢?”


  孙均听到声音,抬头见是何立,又低下头道:“衣服脏了。”



  

  “衣物脏了?”何立摇着扇子:“莫不是和你昨夜里喊热是一个道理?”

评论(28)

热度(613)

  1. 共3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